《六祖壇經》的抄錄本，可是為什麽封面卻是一片空白？

沈寒先草草的翻閱一遍，這些字跡，是出自一個佛家弟子或者大師手中嗎？飄逸中帶著一種定的塵埃，這是前面的篇幅。

她不由自主在心中默念——

何名‘波羅蜜’？此是西國語，唐言‘到彼岸’，解義離生滅。著境生滅起，如水有波浪，即名為此岸；離境無生滅，如水常通流，即名為彼岸，故號‘波羅蜜’。

選修課有一堂關於佛教的辯論，具體內容已經記不得了，如今手捧經卷，不知道這個人 到底參悟多少，不知道是被這字跡吸引還是它本身帶著入定的魔力，心中原本因為最近糟心事隱藏起來的不平好像被一點點撫慰，她情不自禁的撫摸起書頁，一種牽引從她胸口傳來，她帶著的小石頭發著溫和的光。

這是一個好眠的夜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每晚都會誦誦經的緣故，即使沒什麽慧根的她也覺得自己在精神方面有了一點改善。

這種變化宋昱是看在眼裏的，他發現她的眉宇中散發著一種寧靜，做事在速度不減的前提下還透著一股節蘊般的悠然，簡直就像世界一下被開闊了一樣。

得知沈寒在誦經，宋昱拿起來看了看說：“遇到一些淡泊的長輩倒是會喜歡。”

沈寒完全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。

終於到了出發的日子。

靈界，是個怎樣的地方？會像哈利波特那樣從某個站臺穿過那堵墻然後就來到了魔法的世界？帶著猜想，沈寒心中忐忐忑忑地跟著上路，一路向西，來到了雪線下。

“我們，難道要上布達拉宮？”

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句話來，她感覺大夥就像要去西天取經的路上。

“這裏有一個靈界入口。”

聽說這段路好像被人拍到過發生靈異事件，難道就是因為入口的原因？今天沒有狂熱的探秘者來這蹲守吧。

不過還沒等沈寒腦子裏的詭異奇葩過完，她只覺得天旋地轉，好像被吸入了星空中神秘的黑洞似的，一轉眼，已經來到了一個別樣的世界。

等回神了，沈寒眼珠子要掉了，這就是靈界嗎？

完全就是世外桃源，最醒目的就是不遠處猶如鏡面一般的大湖，薄霧如同仙女的輕紗墜落，湖畔有著亭亭裊裊的荷花，粉的白的，還有不少並蒂蓮，湖的面積和西湖有的一比，上面還可以看見散落分布的島嶼，各種珍稀鳥獸在那裏安家落戶，一派安詳和諧。

連綿的群山高聳巍峨，極目遠眺之外還可以看見直沖雲霄的劍鋒已經變成一個點。

不過最令人吃驚的是她腳下的路，是十分現代化的公路設計，盤山的公路曲曲折折，彎彎繞繞一直延伸到遠方。

看來靈界也是跟上了時代的步伐。

“我們現在要去那？”

所有的驚嘆用言語說不完，沈寒問莫清方向。

“你先跟我走。”

沈寒不解的看著宋昱。

“來這裏，總要先拜見自己的師門吧。”

真的這麽簡單嗎？

和莫清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後，一群人就分兩撥走了，莫清和楊家姐弟上了來接他們的車，宋昱帶著自己的徒弟上了另一輛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
這個時候沈寒才開始擔心起來，自己這個二吊子要是給宋先生丟臉怎麽辦，她期期艾艾地問：“師傅大人，咱們進門前不會還有什麽考核吧。”可憐的娃，小半生都生活在大小不斷的考試生涯中，緊張起來就怕考試了。

但是她似乎聽到了前面傳來的嗤笑聲，小臉一紅，低頭不敢看人。

“可能會啊。”宋昱看著她手指攪來攪去，明顯是被嚇到了。

完了完了，平時不好好學，現在佛腳都沒時間抱了。

宋昱暗自笑著，火上澆油還添了一句：“我們師門的老頭子，咳，就是你的師公可能也會在，他對你好奇得緊。”

師，師公，就是師傅的師傅，那不得還有一堆長老，會不會像電視劇裏的一樣個個仙風道骨，穿著一身白袍子，留著兩揪白胡子，沒事就在擺弄藥草一群徒子徒孫整天圍著這些個老頭求教求授業的。

腦補出天際的人表情變幻莫測，腦袋都要被自己埋起來了，試試能不能裝進胸口去。

好笑的拍著這個腦袋，風景在倒退，上次他是獨子一人誰都沒有驚動，這一次不一樣。經過一個隧道一樣的地方，車子好像沒有行駛，黑暗的空間卷走了人的一切感覺，完全被分散在真空中一樣。

這是另一個世界了，撲鼻而來就是各種草藥混雜而來的淡淡香味，光亮一下讓人睜不開眼，被逼出眼淚適應這裏。

“我們造化門自成一界，算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，你現在看到的，是這裏最普通的人的生活地，看——”

沈寒新奇地順著宋昱指的方向望去，“土地平曠，屋舍儼然，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。阡陌交通，雞犬相聞”，現實中的桃花源莫過於此吧。生活安詳而平靜，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，似乎回到了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時代。

“他們，也是靈者嗎？”

“不，是從古代就追隨我們的普通人，人數也不算多，現在發展起來，人數也剛剛十多萬左右吧。”

“每一族都這樣嗎？”

這個問題，宋昱停了一下才說：“不太一樣，除了我們，另外四大家楊家大本營你去過了，剩下三家，為了公平起見，占據了靈界幾塊地方，不過沒有太多普通人，大多數人還是會生活在靈界的城鎮中的。”

這車也有，公路也有，看來也不是和外界完全封閉啊，很快宋昱就給她解惑了。

“還有一些靈界的人去到外界學習新知，你看見的車和路都是他們帶回來的。”

沈寒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：“那，有沒有網絡？”

生活在互聯網時代被網絡控制的人，沒有網絡簡直就要把時間抽空一半了。

宋昱沈默了好半天才說出兩個字：“內網。”

不會告訴她是像朝鮮那樣的“內網”吧？

“靈界到底有多大，它是怎麽形成的？為什麽在衛星雲圖上從來沒有被發現？”

“這個，其實我也不清楚，只是這裏存在了千萬年，最開始的文明早就失落了，很難尋根溯源。”

她才不信。

“快走吧，再不走天要黑了。”

可是，離天黑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吧。

車子行駛到一條山的窄腳處再也不能前進，宋昱帶著沈寒下了車，司機客氣地行禮走了，剩下兩人沿著一米來寬的山路走著，路兩邊還有著些許濕滑的青苔，空氣中帶著厚重的水分，不過她這個南方人完全能夠適應的，小藍蛟就更開心了，一沒個生人就冒出頭，也不知道在哪裏亂竄。

“還有多遠？”

望不斷頭的路，一般而言，就像沈寒他們老家是遷徙而來的，也沒有把窩搭在山頂的，大概比半山腰高一點選個背風靠水的風水好地開出自己的地盤，不過人家高人就是喜歡那會當淩絕頂的感覺呢。

“這是一條朝聖的路。”

走了三個小時宋昱看沈寒暗暗給自己擦汗，不過還是盡量跟著宋昱的步子走也不敢叫苦，沈寒權當是爬了一趟泰山了。

朝聖？

“每一個第一次造訪這裏的人都必須走這條路。”

“那不就是說有捷徑可以走，這座山其實另有玄機，只是為了考驗一個人而已。”

沈寒暗搓搓翻了個白眼，這些個高人們沒事住那麽高，都不怕缺氧的，她擡頭望著不見頂的山，這保守估計也有兩千多米的海拔了吧。

而從她腳下的地方再放眼望去，果然是一山還有一山高，最近的山頭都積著雪，好像看見了日本富士山一樣，蒼翠的松植和白雪分明，淡淡的雲氣環繞不絕，山巒是連接著的。

“那些山上是？”

“很多山峰上都有主了。”

那意思就是，宋昱笑瞇瞇指著一處給沈寒看：“那裏，是我居住的主峰。”

沈寒一口老血要噴出來，順著那個方向，在幾座山峰的遮擋下還卓然而立的陡峭雪峰，還有小半截隱在雲裏，她想起修真門派誰誰誰是哪個峰的，報上名號來，果然是來源於現實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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